崎(눈_눈)

《王者无疆 》大结局

黛千寻觉得，被幸运女神玩弄的过去，在今天被一口气补偿了，远比高考放榜时排名第一还要开心。

  “小少爷要吃什么，我现在去准备一下。”

   黛千寻打起精神，自主地去把家里杂乱的餐桌和过道收拾一下。今天同样是尴尬的，例如让赤司瞥见自己最混乱的一面。

  “我去买就可以。”

  “等等，小少爷，外面比较冷………还是我去吧。”

  瞥见赤司外套上落下的雪，想想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黛千寻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让赤司去冒寒风了。虽然超市离住所不远，可下雪的一周里黛千寻也只出去过一次。

   “………”

   赤司没有反对。

   作为不约而至客人，他的确没有理由去改变黛千寻的决定。

   “对了小少爷我点的外卖配了汤豆腐，我一会给你热一下。”

   “嗯。至于吃什么，你自己决定吧，我要求不高。”

  “好。”

  

  多搭了一件衣服外出后，赤司关上门，顺便处理了一下黛千寻没整理好的桌面。

  

  事实证明，没有买熟食而是自顾自地买了一堆生菜的黛千寻有点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吃了那么久泡面，做饭技能还停留在鸡蛋泡面的层次上……炒菜就是加点油盐开个火看心情装盘………

  “嗯，至少颜色和味道是正常的，不对，该说有小少爷的技能加成………”

   后期的调配都是赤司完成，黛千寻深感自己的东道主做的真不厚道，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这么习惯下去他实在是………

   大致尝了几口后，赤司停下手中的筷子，正式着吃饭过程中没有抬头的黛千寻。

  “对了，这次拜访，还有一件事。”

   “？”

   赤司小心翼翼地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条子，黛千寻立刻明白了什么情况。

   “等等，小少爷，就直接说我能不能上东京大学吧。”

   他打断了赤司的动作，眼里比起期盼更多的是恐惧。东京大学，他在遇见赤司前没有纳入选择范围的学校。

   “不能。”

   赤司的回答好不拖泥带水。

   “我知道。”

   再美味的菜也瞬间变得索然无味。黛千寻很少会将情绪表现在脸上，唯独这次，眼中的失落与自责是掩盖不住了。

   “但是，参加东京大学的自主考试还有机会，我没记错的话，千寻是想读社会学相关的专业吧”

   “没错。”

   突然亮起来的眼睛即刻又黯淡下去。是想考又怎样，别人的准备远比吊儿郎当的自己充分很多，这回意识到已经望尘莫及。

   “可以试一下。”

   “小少爷……还是………”

   复读一年还有机会的吧。任性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

   “我会帮你备战第二场考试，我那边已经提前解决了。”

   “？？！”

   赤司的话没有任何犹豫，黛千寻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但如果赤司也加入的话……那么黛千寻清楚自己是没有任何退步的余地了。

   这次，就背水一战吧。

   “好的，小少爷。”

   要是有一天他也能像赤司这样游刃有余就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堪比军训，哦，至少没有军训时的状态要消极。

   轻小说里所谓打鸡血的状态就是这样了吧。明知要面对密密麻麻文字的课本，被专注严厉的面试官无数次diss，却愿意提早起来，做好两人份的早餐，把自己认认真真收拾一遍去面对。

   要是高考之前他也有这股冲劲，不至于考试落败了啊。

   把手办和轻小说封入纸箱，其实也就是不到一周的告别。

   他曾希望赤司是以家教的名义来的，这样子他能够给对方支付一定的薪酬来让自己感觉真实一些，可惜，对方完全就不缺钱………

   “就当作是对长辈的关心吧。”

   ———这个关心超乎常理了啊！

   “不合格。”

   第N次面试模拟，黛千寻的过于紧张忘词依旧成了必杀。

   “是因为面试官是我，所以黛前辈放不下心理压力吗？”

   “有一点，但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面对的正式的面试。”

   ——意义重大的。

   “再来一次吧。”

   “可是，小少爷，已经很晚了……”

  窗外华灯初上，不知不觉就过了大半天。重复着同样的问题，重复着同样的回答，时间就在这一问一答间流逝了。

   “最后一次，把他想象成唯一一次机会，不顾一切去奋力抓住。”

    ………

    会的。

   像国际赛上最后一次的坚决！！

——

    

    “结束。”

    “呼呼……”

   第一次，在减少错误的情况下把词背完了。

    “不过这只是猜测的问题，临场发挥还是要看千寻自己。”

   ………

   “但记住，不论对方问什么，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就行。”

   赤司微笑。

    “知道了。”

   “最后，千寻，祝你成功。”

   

    

    送走赤司，黛千寻瘫在床上，最后一天的冲刺转眼间落下帷幕，期间的两人纯粹的像是普通的师生，不对，黛千寻就没见过赤司对谁这么耐心温柔过………之前赤司也给火神大我补习过，但现在相比自己那真的不算什么啊。

   自己应该是全天下最幸运的人了。

   对的，比柑子酱活着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成为自己的女朋友还要幸运。

    那么，最后一晚了，黛千寻对即将到来的面试虽然不是十拿九稳，但信心和气势是不少的。何况，对老龄化，自杀犯罪，福利制度的改良他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不过现实还是现实，和理想永远不是一回事。

   “还是失误了。”

   出了考场，赤司站在门边——他已经得到了东京大学双学位的录取通知书，提前的。黛千寻脸色苍白，豆大的冷汗还没完全从额头上滑落。

   一点都不轻松，面试官远比赤司的问题要犀利很多，还带着措不及防的问题。赤司是猜中了一些，但最重要的还是………的确，赤司毕竟不是神仙啊。

   “大部分应该没问题？”

   “忘词了………面试官的打断很突然，他们脸色也不是很好。”

  ………

   “没事，千寻尽力就行。”

   赤司大概能猜到面试官的严格程度，毕竟近乎完美特别的回答是要被挑剔的。

   “那现在……小少爷……”

   “去校园里逛逛吧。”

   考生很多，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厉害的样子，至少比自己好，这是黛千寻对今天的东京大学校园的第一印象。

   所幸赤司站在身旁，他不自主地提起胸膛。

  准备三月，雪融化后树梢便是细小的花苞，橄榄色夹杂着枯木的暗色，依旧是冷淡的。

   “小少爷，冷吗？”

   赤司今天只披了一件毛绒外套，搭了条围巾，里面就是面试的正装。不像黛千寻里三层外三层硬生生把自己埋进衣服里，堪比行走的被子。

   “不冷。”

   ——骗谁啊，手套也不带，指尖红成那样………

   

    

   

虽然全程赤司基本将手塞入大衣口袋，可这个偶然显露的细节依旧逃不过黛千寻的观察。

   没想太多，黛千寻直接握住了赤司的手。不用像以往考虑太多，赤司一周前的表态，似乎已经揭开了他们的关系………

   可这层关系深入到哪里，喜欢停留在哪个地步，真正的情况只有赤司本人知道。

   黛千寻清楚自己做的，就是去试探这层底线，无所谓惩罚和未来。

   真是的，什么时候那么大胆了，如果让玲央他们看见了，估计给把自己碎尸万段。

   “啊，小征/赤司司，好久不见。”

   正面冲击？？！！

  黛千寻开始怀疑自己是什么神预测。

  “今天考试周结束了，玲央他们也放假了半周，所以就趁着这个机会在大学聚一聚。”

   “唉，等等……黛千寻你怎么牵着小征的手？？！”

   果然，玲央立刻冲到黛千寻面前，连敬语都省略了。

   可这点黛千寻现在是有苦说不出，他当然想在洛山众人出现的瞬间把手甩开，只是这次抓住自己的，是赤司。

  “没事的，玲央。”

  这么直接的表态吗，小少爷。但反观自己，还在逃避什么啊………

   “啊啊啊这不公平，小征我要抱抱。”

   “可以。”

  等等还不如松手啊莫名的不爽（黛千寻内心OS）

  

  

  “所以新的队伍阵容确定好了。”

   大学日式料理食堂的餐桌上，玲央作为新的洛山队长开启了工作汇报模式。

   “是的，一次性有三个人离开队伍，调整还是很大的，我让之前小征说的很有潜力的几个洛山二军升入了一军，每天的训练除了考试周也没有落下。”

   “希望开学的时候有能够看的过去的学弟过来啊。”

   叶山靠在椅子上，他对赤司这种踢馆级别的学弟还是心有余悸的。如果各个新生都是这样……啊，最好别啊，赤司的魔鬼训练和威信力可真不是吹的。

   “东京大学的牛肉饭真好吃。”

   永吉从牛肉饭里抬起头，话题早就不懂飞到哪里去了 。

   “对了，小征已经拿到东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真的厉害了！”

   提到录取，黛千寻内心还是习惯性咯噔一下。

  “对。”

   “那黛前辈呢？我听说绿间还有桐皇那边有的前辈已经拿到早稻田大学之类的通知书了。”

   “刚刚面试，还在等结果。”

   “哦哦，那黛前辈好运啊，如果你也考上的话小征我就放心了。”

   ……等等玲央你该担心谁啊？？

   “黛前辈没问题的，倒是玲央你们明年要加油哦。”

   ………被轻易下了定论，黛千寻不懂对方哪来的对自己的信心，不过这句话自然被一根筋的洛山众人忽略了。

   “放心，赤司/赤司司/小征，我们肯定会的/牛肉饭真好吃！”

   ———永吉你回答能不能统一点啊！！

  “当然，还有今年冬季杯的胜利，我会去观战的。”

   ———压力倍增。

   短暂的聚餐后，众人还是散了。

   不能和小少爷同路回家，赤司就在东京大学门口旁的停车道上了车，和自己道别。

   “黛前辈，好运。”

   浅浅的微笑留下。

   ——我当然希望自己有这个运气啊。

  黛千寻走在人流中，很多同样来面试的人穿插而过，笑着的，自信的，和父母朋友保证的，压抑得自己挺不起胸来。

   小少爷没怕过，但他怕啊，怕真的考不上，毕竟他只报了这一个学校，他压上了他的未来，他的时间，他现在的几乎全部。

   这点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说不定真的能过吧。

   侥幸。

………………

    面试的结果出来很快，没有高考那样难熬，几乎就是面试官说下结束的那一瞬间，一切都被敲定了。

   他收到了短信。

   他没敢看，眼里只剩下犹豫。

   ………

   算了，赌一次吧。

   没有人愿意帮自己承担这份紧张，到头来拖时间也是折磨自己。

   …………

（东京大学学生会室）

   “赤司，罕见地见你来亲自找我啊。？”

   彰石彦作为东京大学的学长，待客这件事还是有点分寸的，何况还是自己的队长兼学弟。

   “办理需要队长亲自来，然后我联系不上黛前辈，所以只能麻烦彰石前辈了。”

    “仗着我是学生会副主席来的吗？优先办理事务的后门可是没那么好走的啊。”

     “有些问题还是尽快处理比较好。”

    拿着处理好的文件夹，赤司匆匆告别了彰石彦。

    “本来说想和你来一盘将棋的，看你没时间就算了。”

   “开学后吧，我不会推辞。”

   “行行行，不过那个影子的重要程度我是低估了啊。”

    …………

（洛山体育馆）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黛前辈？我们没见到他唉。”

   洛山众人一脸懵的样子，看着赤司又一次突袭洛山篮球部的训练现场。

   “唉，黛前辈那么大个人不会有事的，小征我们中午可以约个饭？以他的性格现在应该还在为录取结果沾沾自喜吧。”

   ——也可能刚好相反，连赤司的电话都不接的话………

   “可以。”

   赤司接受了，他大概知道了黛千寻的情况，放心是不可能的，这个人做的事永远能超出自己的意料，可现在对方完全是封闭状态，除了等待的确没什么办法。

   “我顺便看一下新组成的一军的实力。”

   “等等，小征你要单挑？过分了啊！！”

  吓到玲央浑身一震，他真不希望新的主力就这么被虐死啊！

   “只是团队测试。”

  “多打一？？？啊啊啊啊！！！”

  “靠，夜叉你就对自己选的人那么没有信心吗？”

  旁边的叶山看不下去，给玲央的背就是一拳。

   “那好，我让他们准备一下。”

   午饭休息过后的体育馆，现实证明了玲央想法的多余。

   新人哪里害怕啊？根本就是对着小征死劲正面杠，就好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唉，真以为小征看起来好欺负的样子吗？两个人拦截一个人，一起坐在地上的频率都是共振的。

  当然赤司绝不会手下留情，两轮过后，能打的也不剩谁了。

   行吧，不是玲央选的新人能力不行，赤司根本就是个犯规的存在。

   “那么，接下来也拜托你指导了，小征。”

    华灯初上到半夜似乎只需要一个睁眼。黛千寻坐在高凳上，摇摇晃晃的身子稳不住，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

   赤司给自己打了多少电话？不知道，反正酒精冲昏的大脑除了这个人名字的苦涩什么都记不起来。模糊的记忆，分裂的感觉欲生欲死……啊。

   从来没有这样疯狂放纵过，仿佛脱离现实一切都是快乐的。

   “小哥，失恋了，下次会遇到更好的，人生怎么会十全十美呢？”

  酒保的劝解是好心的，他想对方是见过多了。一人饮酒一人醉，醉后呢，记得的更清晰了，忘记的全都回来了。

    不是失恋啊。

    黛千寻敲了一下酒杯。手机铃声成了厌烦的背景音乐，本来就不欢乐的轻音乐瞬间成了悲鸣。

   “你以为我是因为失恋？”

   “年轻人，有什么事能这样买醉的吗？”

   ———有很多。世界上的幸福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却有各自的不幸。

   “你有更多的时间，没必要把生命浪费在这里。”

   ——又一批醉醺醺的客人离开，酒保立刻上前清理桌面。

   “客人，我们要打烊了。”

   凌晨，黛千寻醉的不成样子。酒保摇了一下，没反应，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通知朋友来接自己。

   酒保没辙，打烊时居酒屋需要清空整理这是规定。

   算了，这样吧。

   他自做主张的拿起客人的手机，自从解屏后就一直亮着的，现在也快没了电。瞥见来电显示最多的号码，他没有犹豫就按下回拨键。

   “喂？”

————

   好像是在梦里，轻飘飘的，无忧无虑。黛千寻站在有点摇晃的星球上，旁边全是人，步履匆匆，没有人在意他的存在。

   星球突然下坠，他和所有的人一起，胃里在翻滚，翻江倒海的困意和苦意，就要从头到尾倾泻而下。

   伴随而来的是清甜的，淡淡的茶香。

   他恍惚地提了个神，空白一片里出现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红色应该是热烈的，他却总是平静的湖面，仿佛在告诉他冲入火场是不会灼伤的。

   “醒了？千寻？”

   ——不是他，他想多了，那个人不会来这种地方的，闯入空无一物的世界然后接受透明的自己亲切的呼唤自己的名字。

   那么闪耀的人，他碰不到。

   但是………

   是梦就无所谓了，他愿意就这样活在梦里。

   直接起身抱住身前的人，死死扣住，对方惊讶了，平静瞬间被打破。

   现实也会是这样的反应吧，真的好有趣。

    “抱歉，我落选了。”

   为什么无意识说出这样的话。

    “就这样吧，算了，再给我一年，两年也可以啊！！”

    你为什么这么强大？没考虑过力图追上你脚步的人的感受吗！

    “…………”

    “千寻，冷静一下。”

    刚沏好的醒酒茶干脆地被黛千寻突然的袭击脱离手心。

   ………

   在梦里还能听见的冷静，那还叫梦吗？

   黛千寻翻身，直接把赤司撤来压在床上，膝盖死死抵着对方的肩膀。

   疼是真的，可面对这样的黛千寻，赤司一时间也不知道做什么表态。毫无反应时间，势如破竹的爆发力，可怜的身高差优势，赤司只能正视上方的黛千寻，等待对方的反应。

   “清醒一点，千寻。”

   “够了！明明我那么……”

   那么努力还是没用，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清楚自己的确该面对这样的结果。

    不过在梦里，在自己的梦里，他的任性是随意的，毫无遮拦的。

    干脆地附身堵住赤司欲言又止的唇瓣。和以前的一样，温润而软，还有淡淡的香，在梦中这种感觉被放大了无数倍，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记。

   对，就这样就好。见身下的人没有反抗的意思，黛千寻笑了，流露于眼里的，夹杂着星星点点的悲哀的，困意袭来，他就这样沉睡在梦里，感受着身下人的温度。

     …………

    趁着间隙，赤司别过头，深呼吸新鲜的空气。浓烈的酒味侵袭整个口腔，换作是谁都不好受。

   黛千寻就这样睡着了，压在自己身上像个小孩子，发完脾气转身就离开，吃到糖果就甜甜睡去，和平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完全相反的占有和任性………

  其实他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在接到酒保的电话后擅自离家，瞒着洛山众人，来到这个偏僻的居酒屋，独自面对状态未知的黛千寻。

   没有一个学长的样子，完全是低谷状态的自闭和懊悔。

   一个人搬运黛千寻回家肯定不方便，赤司问酒保要了一些醒酒茶，在附近的酒店驻足。

    结果……就陷入了刚才的局面。

    

    把黛千寻放到床上简单打理一遍，发个消息给玲央，赤司就在旁边睡下。

    这个梦，真的很漫长，很美好。

    “不对！！”

   黛千寻猛地睁开眼睛，阳光投射到床单上，目光追随阳光来到窗边，一席正装的赤司映入眼帘，旁边挂着羊绒的厚外套。

    “小少爷？？”

   “千寻，醒了？”

   ………这是在……环顾身旁雪白的墙壁和装裱着的油画，红色的绒毯，电视，水壶，浴室……这里是宾馆吗？

   不对，按理说他应该是在居酒屋买醉才对，是赤司把自己带走了？那昨晚的梦……

   “是现实，黛前辈你的所作所为永远超出了我的预料。”

    ——尴尬，无比尴尬，尴尬的黛千寻想现在就从酒店的窗口跳下去，唉不是，赤司站在窗边……

  黛千寻拿起自己乱糟糟的衣服——已经被洗过吹干了。

   “我让服务人员处理了一下。”

   一下？这么齐全的吗？

   话不多说，黛千寻背对赤司换上衣服，动作格外缓慢，一边扣扣子一边想着应对的措辞。

    “千寻，忘记跟你说一件事……”

   “……”

   “你昨天是不是收到了招生办的短信。”

  黛千寻坐不住，为了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径直起身伸手将赤司堵在自己和落地窗间。

   “对的，我面试没有过，我看了排位表，只差几分……所以我想不开，去居酒屋逃避，然后………”

   这次他选择面对。

   “……”

   “黛前辈这么轻易地否定自己真的好吗？”

   赤司沉下眼色，从上衣口袋中拿出来一张红色的纸张——黛千寻看的很清楚，是录取通知书……还有——自己的名字。

    “？！”

   “千寻该不会忘了大学生篮球国际交流会优胜的奖励了吧？”

   “降，降分录取资格？？”

   黛千寻的手指仿佛要嵌入墙中，指尖传来的疼痛很清晰地告诉他他不是在做梦。

   他怎么会忘了优胜名额的事，这几天的局势简直就像在座过山车，一次次跌入谷底，又一次次重新点燃希望。黛千寻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昨天没联系上你，所以我去帮你办理了手续，以体育特长生的名义录取东京大学社会学系，恭喜你，千寻。”

   黛千寻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赤司在帮自己处理事务，当事人却瞒在鼓里独自喝酒消遣，发泄。赤司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给自己留下温柔和耐心。

    “抱歉，我………”

    “小征我来接你们了……靠，黛前辈你在干什么，放开小征啊啊啊啊！”

    突然闯进来的玲央直接被眼前的一幕亮瞎了眼，黛千寻在干什么？壁咚啊啊啊啊啊！！！他还没有这样的权利和胆子啊啊啊啊啊！

   眼见玲央气势汹汹地冲过来，黛千寻立刻放下自己架在赤司颈部的手。

   “小征，黛千寻这个变态没对你做什么吧？！”

  

   “小征，黛千寻这个变态没对你做什么吧？！”

   玲央扑到赤司身上，这下好了，原本一丝不苟的装束直接下了战场。

    “小少爷，走了。”

   倒是某个罪魁祸首不慌不忙地把自己珍贵的通知书放进了上衣口袋，毫不理会玲央对自己的评价。

     “嗯，玲央，其它人也在楼下了吗？”

     “对的对的，都联系上了，最晚的黛前辈的通知书也到了。”

     “其它人？”

   黛千寻疑惑，很快就从赤司眼中读懂了全部。

   “一个结束，一个新的开始，总要跟过去道别对吧？”

    “对，给过去的自己一巴掌。”

    把自己的自负，阴郁，与事无关的态度谴责一遍……但这样的话，自己与普通人无异，还会遇到赤司吗？当初赤司是因为第六人黑子哲也的存在才选择了自己，这么想的话，他给过去的，更多的会是感谢啊。

    感谢自己曾经懦弱过，害怕过，逃避过，不屑过，让他遇见了救赎，改变了人生的轨迹。

   “小少爷，谢谢你。”

   发自内心的真诚，身前的人停下脚步，回以微笑。

   到底是谁改变了谁，又改变了什么，只有亲身体会的那个人才知道吧。

  窗外的初春的樱花，落下。

     …………END……………